【魄魄】落叶知秋
白小西 X 鬼队医(众多私设,切勿当真)
01.
白敬亭拧了拧自己的衣服,水滴顺着他的手臂曲线滴在了地上。
结束了绿茵场的训练,他这一天的行程又告一段落了。
乔振宇从他身后走来,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:“你听说没?咱们队医换成了一个姑娘,还是从台湾回来的呢。”
白敬亭把他的手“摘”了下来,勾了下嘴角:“还敢提姑娘?不怕你家鸥宝贝拿着刀上来啊?”
欧宝贝是俱乐部的足球宝贝,原名王鸥。是因为乔振宇整天宝贝前宝贝后的,大家也就都跟着一起叫她鸥宝贝了。
乔振宇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她又听不见,再说了,那可是咱们的队医,讨论一下怎么了?听说长得超可爱的,诶你说台湾女生是不是都是可爱类型的呀?我之前陪我们家宝贝看台剧,觉得里面的女孩子都一样。小学生身材,都不如我们家宝贝。”
白敬亭翻了个白眼,从柜子里拿出来换洗的衣服,用了拍了一下乔振宇的肩膀:“所以你也别粘着我了,赶紧回去搂紧你们家宝贝吧。”
其实说起台湾女生,他还真认识一个。只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,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。
记忆中的女孩有着标志性的娃娃脸,说起话来就跟台湾偶像剧里面的女生一样,软软糯糯的。他是北京人,语速极快,可台湾人好像天生就是跟他们作对一样,每次说得快的时候她都能听岔,害得他每次不得不还要专门再给她解释一遍。
白敬亭敲了敲脑袋,暗自埋怨自己都在想些什么。
都怪乔振宇,没事说什么台湾女生。那些他早以为被抛之脑后的记忆,居然再一次这么鲜活的跳入他的脑海里面。
“明天见啊鬼队医。”一个队员从医务室走了出来,冲里面挥挥手。
“好!明天见!”
记忆中的声音跟现实混合在了一起,白敬亭停下前进的步伐,伸手拦下了刚刚出来的小队员。
“你刚刚叫队医什么?”
小队员是新来的,对白敬亭可是又敬又怕,这么被他拦下了,差点就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。
“鬼......鬼队医吗?她说可以叫她鬼鬼,我们就干脆叫她鬼队医了。”
白敬亭松了松手,小队员立马就溜了。
台湾女孩......鬼鬼......
他呆在原地,心跳在赛场上都没有试过如此激烈的跳动过。身边路过的人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,他就在那里站了好久。直到房间里的人出来之后,他的记忆终于跟眼前的人对上了号。
他有很多话想说,可最终出口的却是:“嗨,好久不见。”
02.
鬼鬼原名叫吴映洁,这个外号的由来源于她鬼灵精怪的性格,从小大家都这么叫她,也就一直沿用到大了。
她从小在台湾长大,爸爸是台湾非常有名的足球选手,因为一次受伤抢救不及时,导致再也无法在场上踢球了。她从小对这件事就很介怀,立志要当一名医生,最好是可以跟着足球队的。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像爸爸那样,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。
大三的那年,有幸作为台湾跟大陆的交换学生,来北京医院实习了一年。也就是那一年,她认识了比她小四岁的白敬亭。
白敬亭是被推着进医院的,她那会正好在急诊科,看到满床的血迹不由大吃一惊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
“比赛的时候旁边的栏杆倒了下来,他为了救人,直接被压到底下了,出了很多血。”送他过来的人也是满头大汗,但也不敢耽误,急匆匆的描述了一下。
吴映洁的眉头皱在了一起,看了看他身上熟悉的足球运动员的服装,转头吩咐旁边的护士:“蓉蓉姐你赶紧看看有没有手术室,我马上去找何医生。”
缝合手术很顺利,他压到的地方正好是血管,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出血量。可所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,不太会影响到他以后踢球。
一想到这里吴映洁就会松一口气。
白敬亭觉得很奇怪,从他被送进来医院的那天,这个实习医生就表现的比自己还要紧张。在听到不影响他以后踢球的时候,她竟然比自己还快的舒了一口气。
后来听给他输液的护士姐姐说,吴医生的爸爸以前也是足球队员,因为一次受伤导致后面都不能再踢球了,所以吴医生对他很在意,希望他可以一直在球场上追逐他的梦。
白敬亭从小不善与人交谈,最好的朋友除了足球以外能数出来的也寥寥无几。突然接收了来自陌生人的善意,情商再怎么低,也觉得自己应该去道个谢。
03.
他敲了敲吴医生办公室的门,门半掩着,无人应答。他试探着往里看了看,发现女孩正趴在桌子上,窗外的微风吹起了窗帘。
北京的秋老虎来得猛也跑得快,头两天还热的要死的天气,如今已经有了丝丝凉意。
吴映洁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喷嚏,把刚刚迈开步子走进来的白敬亭吓了一跳。
确认她没有醒来后,他踮着脚,小心翼翼地跳到窗前,把窗户拉了回来掩好。然后又从衣帽架把她的大衣拿了下来,盖在了她的身上。
可能他的动作太不温柔了,盖上去的一瞬间,她就醒了。
“白白?”
她睡眼惺忪,伸手揉了揉,说出来的名字却让白敬亭当场石化在地。
她叫他什么?白白?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熟到可以取昵称的地步了呀?
“你怎么在这里啊?”她站起来神了个懒腰,然后有些好奇的看着窘迫的白敬亭。
对方只是挠了挠脑袋,磕磕巴巴地说:“我来就是想谢谢你的,我伤好的特别快,真的很谢谢你。”
吴映洁只是笑了笑:“那么客气干什么?这本来就是医生该做的事啊。”
白敬亭发现她笑起来鼻子会皱起来,很是可爱。
见他有些呆愣,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干嘛呢?还不赶紧回去躺着?你的伤还没完全好的,忍者不要老是想着跑下床啊。”
说罢就走到他身边,搀着他的腰,把他的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,说:“走吧,我扶你回去。”
白敬亭家教很严,从小被灌输的就是“男女授受不亲”。今年他十八,十八年来,别说搭着女生的肩膀了,就连跟女生身体接触他也都是立马躲开的。
可是这次他却有些迟疑,只不过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,那么不躲开也没关系吧?
04.
白敬亭的这一场治疗持续的时间不长,没过多久他就可以活蹦乱跳了。倒是吴映洁的工作忙了不少,虽说是实习生,可还是跟着整个医院的作息时间。换季总是医院最忙的时候,什么问题都有,加上她第一次在北京过秋冬,有些水土不服。
杨蓉有些担心的看着她:“你要不要请假休息一下呀?别等下自己倒下了。”
吴映洁摇了摇头:“马上就下班了,晚上我回去喝点药就好了,你先去忙你的,我没关系的。”
杨蓉走后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,把这一天的病例都重新整理的一遍,下班出门的时候,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敬亭。
“我......我今天出院,来跟你说一声。”
吴映洁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白白要加油哦,有时间我会去看你比赛的。”
经过了一段时间,白敬亭对她这个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。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有些开心,拿出两张门票递给她:“下个月我们有联赛,你有时间一定要来。”
“好啊!”吴映洁很开心,可下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,重重地倒在了白敬亭的怀里。
他紧皱着眉头,伸手附上了她的额头。
好烫......他刚刚是眼瞎了才没有看出她不舒服。
好在晕倒的地方是在医院,他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,转身就往急诊室的方向走。
半个月前他们在急诊室第一次见面,没想到要离开医院,又一次回到了急诊室。
蓉护士有些无奈的给吴映洁输上了液,帮她掖了掖被角,说:“她一个人从台北过来,整天被何医生带着一起加班。又是一个人住,也没有人照顾她,真是小可怜。”
“她一个人住?”白敬亭有些吃惊,他印象中的吴映洁,就像家里被宠坏的小公主,每次看她娇声娇气的说话,虽然不反感,但总觉得这个女孩肯定没怎么吃过苦。
“对呀,”杨蓉点了点头:“她是今年台北过来的交换实习生。你别看她整天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,实际上她心思比谁都多。她妈妈在她爸爸足球生涯结束之后就选择了离婚,她跟她爸相依为命,从小就想当个医生。吃苦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,何医生每年都骂哭好几个实习生。就这小鬼,自己也愿意吃苦,何医生说什么她都嬉皮笑脸的,嘴还甜,现在竟然最受何医生的喜欢。”
杨蓉笑了笑:“不过也是,这么可爱又努力的女孩子,谁会不喜欢啊?”
白敬亭的心脏漏掉一拍。
这么可爱又努力的女孩子,谁会不喜欢啊?
05.
吴映洁一场重感冒休息了好几天,回来知道是白敬亭把自己抱进急症室的时候很是感动。一边抹眼泪,一边夸张的跟杨蓉说:“小弟弟真是人美心善,没有白关心他。”
杨蓉冲她翻了个白眼,说人美心善可不是用在男生身上的。
医院的工作一直很忙碌,她跟白敬亭自从对方出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,只是QQ上面会互相寒暄一下。
小白:
[后天联赛,你有时间过来吗?]
鬼鬼:
[我知道呀,我都安排好了,等你比赛结束之后,我请你吃饭。]
小白:
[为什么要请我吃饭?]
鬼鬼:
[蓉蓉姐说是你把我送去急诊室的,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嘛。那我自然是要知恩图报的。]
......
比赛如期开始,白敬亭作为H队的主力,一直都被对方牵制着。吴映洁毕竟也是从小跟着爸爸看各种足球赛,紧张地跳了起来。
“白白加油!不要怕他们!”
她的嗓门极大,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了过去,搞得她立马烧红了脸,像个缩头乌龟一般坐回在位置上。
不过也好在她嗓门大,不然球场上的白敬亭怎么能听见?
他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勾起了嘴角。接收到来自她的鼓励,这场比赛又怎么能输?
结果自然是H 队取得了胜利,吴映洁开心的跑了下去,比她本人拿奖都高兴。
“白白你太棒啦!场上的两分都是你拿的欸!”
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像个考拉一样半挂在了白敬亭的身上。这其实也没啥,只是白敬亭的队友们都看呆了。
这还是我们永远的都在跟女生保持距离的老白吗?这女生什么来头啊?
把白敬亭送去医院的魏大勋砸了咂嘴:果然年轻男女凑在一起就一定会发生故事。不就是去医院看个病嘛,这小伙儿够可以的啊!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!
可吴映洁哪里知道他队员在想什么,只发觉自己有些失礼,慌慌张张的跟他拉开了距离。
白敬亭的手扑了个空,甚至有些贪恋刚刚那一抹柔软。
06.
吴映洁如愿以偿的请白敬亭吃了饭,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到此就告一段落。怎么也没有想到圣诞节的时候,白敬亭会再一次出现在医院门口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吴映洁吸了吸鼻子,有些担心地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了看一遍:“你怎么来医院了啊?又受伤了吗?”
“今天可是圣诞节啊,能不能说我点好的?”白敬亭笑了笑,泪痣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睛。
吴映洁松了一口气:“没受伤就好,吓死我了。所以呢?你是来找我一起过圣诞的吗?”
“不可以吗?”
吴映洁笑了笑:“反正我也没人约,哪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?”
白敬亭带她去了球队里面一个前辈开的酒吧,她没来过这种地方,本能的抓住了白敬亭的衣服。感受到身后人的紧张,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:“没事儿,就是吵了点。”
“不是......”吴映洁觉得有些难以启齿:“我就是有点怕黑而已。”
白敬亭愣了愣,随即笑了起来,把她的手抓了起来挂在了自己胳膊上:“有我在呢,你怕什么?”
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受用,穿过比较黑暗的门口之后她又重新见到了光亮,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被对方紧紧夹住,似乎怕她丢了。
吴映洁虽说有点迟钝,但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。
她记得上次去看他们比赛的时候,送白敬亭过来那个叫魏大勋的人跟她说,让她多多关照一下他们老白,还笑得一脸诡异。
那会没觉得有什么,可现在想一想的话......不会真的有什么吧?
07.
过节开心,白敬亭有些微醺。吴映洁把他搀扶着走出了酒吧,有点惆怅。
说好的带她来玩,结果自己先倒了可还行?
“白白?”她轻声唤他,这么多队友,偏偏让她一个女生来送他,她又不是傻子,怎么不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。
只可惜白敬亭本人怕是得让他们失望了。
吴映洁稍微松了一口气,她跟白敬亭差了四岁,而且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台北,怎么想都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。这样的状态估计也不会跟她说什么,等回去之后,慢慢断了联系应该就好了。
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,白敬亭摇了摇脑袋,从她的肩膀上直起了腰,摆正她的身体,眼神清明。
“你没醉?”
“他们一喝不知道喝到啥时候,我怕你无聊。”但他多少还是喝了酒,有些站不稳往后倒。
吴映洁两只手把他捞了回来,勉强帮他立住:“明明就不能喝酒,干嘛要喝?”
“喝酒能壮胆。”
“干嘛要壮胆?”
白敬亭脱下自己的手套,拉过吴映洁的手套了上去,随后握在了手心里。
“鬼鬼。”
吴映洁的心脏漏了一拍,被对方握在手里的手,想抽却抽不回来。
天空中渐渐有雪花飘落下来,落在他们二人的肩头,落在他们站立的地面,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纱。
“我喜欢你,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十八岁,人生第一次的悸动,是你带给我的。
吴映洁愣了愣,一阵寒风让她清醒了过来。她挣脱他的手,笑了笑:“白白,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呀?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,是不是让你误会了?”
“我......”
“你先听我说。”她打断他:“我只是来北京实习一年的,明年春天我就得回台北,而且你才十八诶,干嘛想不开要跟我这样的姐姐在一起?好好踢球,姐姐就全当你酒后乱说话了啊。”
“鬼鬼!”白敬亭还想说点什么,可对方立马就冲了出去,拦下了最近的一辆出租车,扬长而去。
而他的初恋,也就这样无疾而终......
08.
“好久不见。”吴映洁回过神,两年不见,白敬亭变得更加成熟了。过往有些稚嫩的脸庞跟如今愈发精致的脸重合在了一起,唯一不变的倒是他的眼神跟眼角的泪痣。
白敬亭一步步朝她走来,挡住了门外投射进来的夕阳。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吴映洁握紧了拳头,如果说是因为他,那她是不是显得太不要脸了?
当初是她先推开了他,所以她自然不会说她是因为看到了上一场的足球联赛,白敬亭受伤却拒绝接受治疗而坚持上场的时候,毅然决定回来北京。哪怕只是当一名小小的队医,她也只不过希望能给白敬亭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已。
可白敬亭却步步紧逼,让她退回了房间,反手带上医务室的门。
“为什么会来这里?这么多球队,为什么就选择了这里?”
吴映洁想逃,却被他一手拉了回来,反压在门后面,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:“回答我,为什么?”
吴映洁躲开他的视线,下一秒却被捏住了下巴,温热的感觉附上了她的唇,她有些惊愕的睁大了眼睛,却忘了把身前的人推开。
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,吴映洁只感觉天旋地转,连腿都有些发软。
白敬亭却在她快要掉下去的瞬间松开了她,将她拥入怀里。
“鬼鬼。”他压在她的颈窝里低喃:“不要再走了好吗?”
09.
要说吴映洁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,当年拒绝白敬亭的告白并逃跑回台北必定首当其冲。白敬亭如此优秀,被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喜欢着,怎么能是一时半会可以忘却的?
更可怕的是,她回到台北之后细想了一下,才发现自己对白敬亭其实也并不像她所说的姐姐弟弟那般单纯。
哪有姐姐像个考拉一样整天对弟弟上下其手的?所以其实她也有错......
她加入了H 队的足球俱乐部,每时每刻都在关注他的最新消息。有的时候他在俱乐部里更新一条动态她可以研究半天,仿佛一个追星的小迷妹。
她怀着诡异的心情关注了白敬亭两年,最后在他受伤之后决定下来当H队的队医。不管怎么样,哪怕他不再喜欢自己了,甚至讨厌自己,能守护他也是很好的。
足球运动员的运动生涯并不长,她不想他像她的父亲一样留有遗憾。
都说眼角有痣的人大多薄情,可是她没想到的是,白敬亭却如此长情。他似乎都没有想过,在她回到台北之后如果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?
对此他表示一脸骄傲:“你连我都看不上,哪里还会看得上其他男的?”
吴映洁笑了笑,低头撸了撸睡在自己大腿上的人的头发。
窗外一片叶子落在了窗台,吴映洁勾起了嘴角。
又是一年秋天。
而我何其幸运,回头发现原来你还在这里......
-EN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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